歌曲:且听风吟

演唱:朴树

专辑:生如夏花

全世界至此剧终-不想走

 
现在是四月。学校的湖边,柳絮纷飞。我仰头,开不完就坠落。衣服上,头发上,水泥路面上,视野所及的地方,下不完的一场大雪。我想潜意识里还认为自己是个孩子,因为我会无意识地伸手去试着捕捉。黯蓝的天空是一场太多颓废的伤寒,而触过手心的它们却是这般的柔软干燥,仿佛不存在于世间。然而我却是光脚汲着拖鞋的懒人,纵然如何伤感,也只有讪讪地松开手,待风将它们带走。这场未完成的倾诉,我是罪魁祸首。

临近Easter,惦记着一个多月的放假,周围的人上课也不显得积极,除去交论文,大抵都计划着去北边转悠。小道消息风传,再过十几年,北边据说要独立出去,那时再去岂不是要办Schengen,仅此一条,便让大家觉得现在去,像是占了多大的便宜。只是没人想到手中的签证无论如何也撑不到北边独立的那天。旅行本是背上包就走的事,却要为旅行的意义找到千百条借口和便利,活受罪。

只是他们不来上课还有理由,早早写完论文出去逍遥,我却不知为何我显得这般拖延和逆来顺受。白天向形形色色的人借他们的耳机,听着熟悉的不熟悉的歌。男人的声音,女人的声音,使人忘掉痛苦,永不苍老。夜晚对着电脑,却无心写论文,日日拖着,夜深的时候躺在床上,耳边却是莫名的旋律,有如液体流淌的声音。瑰丽神秘如苍穹之上云层之巅代替灵魂的歌唱,曾经我以为那是自己的梦魇自己的声响,然后我发现,这些旋律太华丽太苍老,我只是个平凡又无所事事的人,它们又怎么会是人间的声响。

我的声响,在哪里就忘掉。

本来我愿意用一切换回自己,可这“一切”当中,已经包括了自己,正如我想说用尽生命爱你,可我死之后,这句话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只好忍受,就像这些柳絮,本来要回归大地,我却残忍地截去它们的生路,它们亦不去挣扎,在我手中依旧展示春末夏初的娇娆,等待我放它们走。

我却忍了自己这么久,等待上帝放我走。

英伦的天气,向来是上午青天万里,下午便断断续续下雨,就像我敲几段论文,再断断续续写字。周末的时候天终于放晴了,和一帮人出去,傍晚时分夕阳如金。我们走过一幢幢连绵的房子,暮然前边是个缺口,里面却是一块巨大的私人草场,就像绿色的海洋。想起《ALL ABOUT LILY CHOU-CHOU》里面的莲见雄一,那个白衣弱冠的少年应该就站在这样的绿色中央吧。

“这部片子说什么的?”
“里面青春期的颓废和绝望,适合你看的。”
记得很久以前有人这样问我,现在想来,抛却年龄不谈,也适合我看。

我搭青春期的末班列车,一路轰隆呜咽而去,享受这可怜的最后奢华。偶尔保持少年时昂然的姿态站立,更多时候却是卑微混迹在人海。有时候想,人生如戏,别人看不尽一世的繁华,我却希望还没开始就收场,因为尚未表演,所以有无限可能。然而每每想到这里,不由自嘲连开幕都没有勇气。

于是急匆匆的开幕,上演。喜剧也好,悲剧也罢,至少于少年时代,大多数人连我在内,还能演上一出闹剧。年纪见长,那闹剧也渐渐演成了默剧,学会沉默是金。

这也罢了。然而即便苍白却又华丽的幕布缓缓落下的时候,一路执迷与匆忙到此,有多少人不是急着离开而是留下鼓掌。有多少人来不及遗忘,依稀悲伤。

因为全世界至此剧终。

 

 

歌词

突然落下的夜晚
灯火已隔世般阑珊
昨天已经去得很远
我的窗前已模糊一片
大风声 像没发生 太多的记忆
又怎样放开我的手
怕你说 那些被风吹起的日子
在深夜收紧我的心

日子快消失了一半
那些梦又怎能做完
你还在拼命的追赶
这条路究竟是要去哪儿
大风声 像没发生 太多的记忆
又怎样放开我的手
怕你说 那些被风吹起的日子
在深夜收紧我的心
哎呀
时光真疯狂
我一路执迷与匆忙
依稀悲伤
来不及遗忘
只有待风将她埋葬
咿呀 咿呀
待风将她埋葬
咿呀 咿呀
待风将她埋葬
咿呀 咿呀
我们曾在路上
咿呀 咿呀
待风将她埋葬